人們在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的時候,潛意識總是認為游戲是荒誕的、虛無的,以此來形容人生的乏味,人們雖常引用如此說辭,卻重未好好地體味其間之深意。或許人生恰是虛無,但游戲與人生又都確確實實存在,游戲即是人生的預演和彩排,人生即是種游戲的形式。這樣看來游戲就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和價值。
游戲對于對于人生的價值不僅僅在于簡單的玩耍。試想職場中的殘酷的競爭、人與人間紛繁復雜的交際、每個人窘異不同的性格,一次次艱難的抉擇,等等……哪一個不似游戲?哪一個沒在游戲中體現?
洞察人的生存形態我們不難發現,人類正是通過游戲培養了自身的各項能力。人類在歷史的長河中積淀下來的本能促使著人們不斷探索、發現、糾偏、再探索;人們通過與外界環境的頻繁接觸、對事物的不斷認識,才得以將文明繼續傳承、延續和發展,這充分體現了游戲過程中的感知事物、思考問題、互相交流、觸犯錯誤、解決問題。
能否獲取更多快樂、個性能否張揚完全取決于能否有自發、自主的游戲空間和游戲機會,能否有飽滿、鮮活的游戲生命體的醞釀過程。
他也是魔術師,大踏步的在田里走,望著天,揮著手臂。他命令云彩:“向右邊走。”——但它們偏偏向左。于是他咒罵一陣,重申命令;一面偷偷的瞅著,心在胸中亂跳,看看至少有沒有一小塊云服從他;但它們還是若無其事地向左。于是他跺腳,用棍子威嚇它們,氣沖沖的命令它們向左:這一回它們果然聽話了。他對自己的威力又高興又驕傲。他指著花一點,吩咐它們變成金色的四輪車,象童話中所說的一樣;雖然這樣的事從來沒實現過,但他相信只要有耐性,早晚會成功的……
我常玩的是刮香煙牌子,其實那是印學者彩色連環畫的硬紙片,一張張剪開來,我們便用來耍。為了使香煙牌子變得平整,不易被刮翻或插入,我們就用油將它們浸漬。浸漬得好的香煙牌子往往屢戰不敗,就專門用來作戰,滾打得烏黑發亮……
前者是克里斯朵夫在鄉間田埂上充滿浪漫天真的想象游戲,后者是周國平在回憶錄城里弄堂中的童年歲月。深深體會,就會發現在過往的歲月里,我們似乎都曾相逢那游離于成人之外的自己的游戲天地。在這廣闊無垠的天地里,有與環境互動自發生成的游戲規則、有充足的廣袤的自然空間、時間和天地間所能知覺到的一切元素。
即使是我這樣內向的孩子也有屬于我值得回憶的浪漫天真的游戲故事,完全憑借著天性的知覺覺察周圍五彩斑斕的生活,然后把它們生成自己心靈的游戲內容與情節。這個心靈的世界,是空靈的、純凈的,應該就如那深秋的天穹一般。沒有鼓勵、沒有表揚、沒有阻止、沒有呵斥,沒有任何來自外來的因素干擾我笨拙的對自然的探索,由此保留了那探索本身給我這一生帶來的無窮無盡的神秘樂趣和想象,甜蜜回憶與一直樂于發現的心靈。
一歲一枯融,一花一世界,每朵花都是一種生命存在的形態,游戲似其中一朵艷麗的花朵!花會盛開,自會凋零,無論我們怎么憐它惜它,它卻終會狠心地離我們遠去,讓我抓不到它的半點芳蹤。但至少,花兒證明它來過了,花香縱逝,花身俱滅,那生命的過程卻真真實實地存在過,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