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無盡的矛盾,煩悶在內心深處掙扎,到底明天會怎樣呢?多少次我一個人靜靜的坐著。
我的出身沒有人知道。我是空度禪師在化生寺的大門揀回來的一個嬰兒。空度禪師是一位佛法無邊的和尚,矮矮的,瘦瘦的。空度禪師說我被抱回來后,很長一段時間異常脆弱,我的生命隨時會像大草原上的云一樣消散。空度禪師嘗盡各種辦法也不見起色。直到有一天,他作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來到了東海的島山上,漫山遍野的葵花,夢里空度禪師第一次看見了我張著小嘴笑。醒來后空度禪師立刻動手找來很葵花下藥給我吃。我的身體奇跡般的好了起來。空度禪師說我跟東海和葵花有緣,于是就叫我龍葵。
我10歲那一年,空度禪師帶我來到了長安,交給了一大戶人家,他說,我應該學會生活了。有時空度禪師也會來看我,給我講佛法,教我誦經,學醫理。
長安很繁華很多人,養父一家人對我很好,養父是個獵戶,有時會帶我一起去城外森林打獵,我會無比興奮。我會嘶聲尖叫,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舞動起來,瘋狂而快速,那是一種從來沒有人見過的舞,或許,那不是舞。而大家會隨著我快樂起來。一晃數載,我15歲了。
那天,大家聚集在一起,為我舉行成年儀式。按照風俗,空度禪師將我的長發盤起來,用一支漂亮的葵花似的鹿角簪別好,空度禪師微笑著看著我,目光中滿是慈祥,我知道,空度禪師早已經把我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了。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本來是一無所有的孤兒,現在卻生活在一個溫暖的大家庭里,有這么多伙伴,我很開心。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堪回首:魔鬼突襲了長安,事發突然,在記憶中,除了個別人,沒有人幸存。空度禪師臨終前托付我說,魔鬼是萬惡之根源,如果有一天魔鬼掌管了這三界,世人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定要消滅魔鬼,普渡眾生。聯合三界的仙道,一起驅逐魔鬼。
空度禪師去了,眨眼之間我所擁有的一切都煙消云散,而我不再是不懂事的嬰孩,我能真真切切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我用10年苦學佛法、醫理,終于與龍宮、大唐官府等仙道一起趕走了長安附近的妖魔。
十幾年的苦難煎熬過去了,我已活過了半個甲子。
為了生活,我在鏢局做了一個鏢頭,有時不出鏢時,就幫鐘馗去捉長安城外沒離去的妖魔鬼怪。而空度禪師的遺志成了我這一生的宿命:弘揚佛法,普渡眾生...........
(2010-0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