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下這篇文字的時候,已經距離雅安地震整整100個小時。對于普通人來說,100個小時只是幾天的工作、吃飯、睡覺那么簡單;但是對于一個被掩埋在震后的廢墟中等待救援的人來說,這是充滿了恐懼和無助的100個小時,也許生命和希望就會在下一秒流逝。
將身帶入,我們不可能做的更好
地震發生時,墻壁倒向他們,12歲的姐姐陳宇撲到同母異父的弟弟聶祖淞身上,用身體當做護盾。弟弟受傷但情況穩定,而姐姐卻手腳全斷顱部出血,重傷身亡。
只有8歲的周子耘不僅機智避險,還在廢墟中用稚嫩的小手挖出被瓦礫掩埋的兩歲妹妹。他自己卻被劃得血肉模糊…刨石過程中,周子耘的左手被壓傷,只能依靠一只右手刨開石塊。“當時我只想把妹妹救出來。”
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象,如果是我,會做到什么樣?也許我會像他們一樣勇敢,用生命去護衛自己愛著的親人;也許我的身體會被恐懼所控制,雙腿的逃離與淚水模糊的雙眼朝著相反的方向。我越來越不敢想象,他們所承受的必然十倍百倍于我所能想,但是我們真的,不可能比他們做得更好。
恐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獨自承受
當地震發生的時候,弱小的人類會本能的向外界求救,用網絡、用電話,用一切能使用的方式。只要有人能回應一聲,就不會斷掉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現實是,地震會造成大面積的斷電斷網,基站被破壞,手機沒有信號。身在廢墟之中,還有不斷的余震威脅著生命,被困的人們卻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呼喊讓外界聽見,內心的恐懼沒有人來分擔。
從汶川地震,我們就已經領教了信息孤島的恐怖;同樣,從汶川地震開始,我們也知道了衛星終端在地震中可以保持信息暢通無阻。如果,在獨自等待的恐懼中,能夠有一部衛星終端能夠和外界聯系,也許那就是我們堅持活下去所能依賴的希望。
如果可以,請跟我說說話
前幾日,為幾位即將匆匆奔雅安救援的朋友送行,他們攜帶了50部北斗衛星終端,用于保障救援隊與指揮中心的通信聯系。
我問他們,有沒有可能給更多的人配備衛星終端,在地震尚未發生的時候?“價格太貴,一部衛星終端價值萬元左右,每年的衛星使用費也是不菲”。
我又問,普通的手機能不能連接上北斗衛星,至少是當地震發生的時候?“那需要衛星模塊植入手機,你說的這些在汶川地震后已經開始研發了,很快就會量產,只是可惜了。。。”
他沉默了,沒有說下去。但是我知道他可惜的是雅安沒有等到民用手機植入衛星模塊的那一天,即使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希望那一天快點來吧,如果在我遇險的時候,在手機沒有信號的時候,如果我的手機可以連接上衛星,將我的位置和信息傳遞出去,得到的將是對生命的希望和最快速的救援。
如果可以,請給我一部這樣的手機!
如果可以,請跟我說說話!
我不想一個人。
(新聞稿 2013-04-26)